镶黄旗 作品

第一千四百六十三章 豁出去了(第2页)

也是这家企业保持高性价比的优势的来源。

这也就是说,姜饼人在京城虽然占有充分优势,但同时也把这家企业束缚在了京城。

毕竟京城的供应链是带不走的。

如果姜饼人想要发展扩张,每到一个新的城市,都需要一条完善的供应链和好几家店面才能立足。

而且这么干,需要的时间和资金都不是小数目。

但姜饼人又采取的是低价策略。

他们回收投资成本的时间,至少是肯德基的三到五倍。

或许需要整整一年,才能在京城回收这五家店的成本,实现真正的盈利。

说白了,就是在抢占市场方面,姜饼人的效率太低。

盘子太大也有大的坏处。

他们不可能像肯塔基一样,随处落地生根,如同细胞分裂一样迅速复制自己,他们只能稳扎稳打,慢慢发展。

而这就是汪大东唯一的翻盘机会。

所以为此,汪大东决定完全放弃最初的打算,转而采取其他的办法发展大陆事业。

那就是奉行惹不起躲得起的策略,去别的地方开辟多线战场。

先用贷款在其他城市开店,然后在那些分店取得成功之后再开启特许加盟的模式。

其目的是快速抢占市场,以各种方式回收资金,然后在这个过程里打造自己的供应链优势。

等到自己在大陆内地站稳脚跟有了一定实力,再和姜饼人正面交锋。

不用多说,这种选择也就意味着风险加大,难度增加。

汪大东不但要先说服总部同意他的选择,而且还需要自己去承担相应的贷款风险。

甚至即便是促成此事,他今后也没安逸的日子过了,注定要坐着飞机全国四处奔波。

可是没办法啊,除此之外,他是再也想不出能和姜饼人抗衡的办法了。

对他来说,与其在京城仰人鼻息,最终窝囊死,还不如奋力一搏,拼个活路出来。

而且至少,他在津门还是有一定基础的。

他不但有过成功经验,而且还有相当广阔的人脉,据有相当的把握在津门能够获得如同京城开业一样的成功。

3月10日,这天就是汪大东奔赴津门,去求贷款的日子。

实际上宁卫民在首都机场无限感慨的同时,汪大东也在津门地方银行的门前琢磨着自己的心事。

他哪里想到,自己兜了一个圈子,居然又绕回来了。

本以为自己能够凭借京城的至高优势覆盖全国,哪知道碰上个硬茬子,最后还得回津门混,靠津门的人脉来救自己。

别说在此地开店需要对方帮忙选址,聘人了,就连贷款都是原先津门这些合作单位的人帮着跑来的关系。

他现在不再对这些人的一口津门腔感到反感,他也不再觉得这些人土里土气没见识了。

通过这一段时间的事情,他意识到了津门的热情和厚道,办事的果敢与大度,真真实实地令他感动。

完全不像那些京城人,用人朝前不用人就朝后,一点也靠不住。

连畜牧局也不肯为他的贷款提供便利,反而劝他以稳为上,不要盲目扩大规模。

不过很快,汪大东的观感就又变了。

因为一顿午饭,他才真正发现了这些津门人热情奥秘。

如果从道德出发,他们一点也不比京城人高尚。

这顿饭是津门的鸿宾楼吃的,但饮食的规格已经突破了老百姓的见识。

半斤一只的大对虾要了五对儿,巴掌大的海螃蟹要了两盘,还有葱烧海参,红烧鱼翅,葱油响螺,浇汁鲍鱼,一桌子的高档海鲜,令他的前额沁出了汗。

而且喝的除了茅台还有瓶xo,光酒钱就不老少。

汪大东一边向几个津门人敬着酒,一边合计着,这桌席到底要花他多少钱。

不过很快,他就想好了,求人家办事,这钱是必须花的。

大陆内地不是美国,办点事,经手人免不了要从中收取好处。

反正这钱也算花在刀刃上,他在这儿花掉的,以后能从进门人身上再挣回来不就完了,只要事情办成了,何必计较什么呢?

“孙处长,您对我们的资质还有什么要求没有,那五百万……”

汪大东敬过酒后开门见山地就要问。

哪里知道这位行长把手一摆,按下了他的话,“不谈钱,今天不谈钱,谁都不许谈钱。”

“对对对,今天是初次见面,只论友情不说正事。”另一位是介绍人,马上附和着说。

“来,汪先生,我也敬你一杯。”

孙行长举起了酒。“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你在我们津门开办的胡姬花如今可仍然是生意红火啊。没想到您还在京城开了那么有名的快餐店,真是了不得。没能早认识你这位美国大老板,甚为遗憾啊。”

“不敢,不敢。”汪大东便也把酒杯举了起来。

而在这一饮而尽后,对方的招数才真正开始施展。

“汪先生啊,你打算在津门开办的那个肯塔基,在美国真的有许多分店吗?”孙行长犹豫中开口问。

“是的,有两千多家,”汪大东恭恭敬敬地回答,“您不信的话,我可以给您提供资料的”。

“那倒不用,我只是有点意外,我还不如我儿子。我儿子就说你那个店是美国的餐饮巨头,说我担心你们还不上贷款是没必要的。而我却一直都拿不定主意呢,本来嘛,美国有什么好的,我们这边一直都说你们那地方就是个地狱嘛。可我儿子说那是宣传,他就是不相信美国有那么苦,有那么坏,还非要到美国去看看……”

介绍人这时候停了筷子,“那好办,那好办,那还不是汪先生一句话的事。孙行,您放心,这点事对汪老板来说,轻而易举……”

汪大东登时就愣住了,可还没容他多琢磨,只听孙行长又生气的抱怨起来。

“哎,哎,老弟,你别误解了我的意思。我是说现在的年轻人真不懂事,不管怎么劝都没有用,我那老伴也跟着一块儿犯糊涂,还帮我这个儿子说话,还让我给他找个能去美国的门路,成何体统。反正我是坚绝不主张这混小子去那个鬼地方的。”

“您哪,别生气。”

介绍人把酒递到孙行长的面前,“喝酒,您消消气。其实呀,孩子的事您甭太上心,他非要去,就让咱们汪先生帮个忙,给他办不就结了吗。等到了美国碰了钉子,受受教育也没什么坏处。先吃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啊。来,喝酒,我敬您了。”

孙行长把酒喝下去又说,“可美国是咱说去就去的吗,那得多少钱哪。这小子就是异想天开。”

“哎,孙行,您可先坏了规矩,您不是说好了吗,今天晚上谁也不许提钱,您么……不行,这得罚酒,您还得再喝一杯。”

介绍人说着就又给孙行长满上了,这个时候,他见汪大东还在发愣,忍不住在桌子底下踹了汪大东的鞋子一脚。

一直坐在旁边插不上话的汪大东,直至此时一个激灵,好像才终于明白过来,眼前的两位是多么有天赋的演员。

而他自己事儿成与不成就在他随后的一个态度上了。

其中的得失他没工夫细琢磨了,想想京城糟糕透顶毫无希望的局面,他只能忍着对未知的担心,硬充大方,豁出去了。

赶紧举起酒杯表示。

“您这么说,那就见外了。用不着您操这个心。孩子想出去看看是好事,无论手续还是费用,都交给我来办好了。”

这话一说,效果立现。

至此开始,饭越吃越热乎,酒越喝越近乎。

而汪大东既然都已经吐了血了,那他所求之事,还叫个事儿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