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说你站队了”
邬县令:“你知道”
“我知道啊,”潘筠道:“我还没来吉安就知道了。”
邬县令张了张嘴巴,说不出话来。
“那又如何你又没陷害杨稷,”潘筠道:“你的错在于纵容杨稷犯罪而不法办,不过我也能理解,你才来吉安三年不到,杨稷盘踞此地四五十年,早成地头蛇了,你要是一来就要法办他,你坟头草估计都有半人高了。”
邬县令:……
潘筠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邬县令,结党不营私,那就没错,因为还有句成语叫虚与委蛇,做人做事呢,只要无愧于心就可以。”
邬县令:……他们两个到底谁大谁小啊
潘筠似乎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嘿嘿一乐道:“道理这种东西呢,并不是年纪越大越懂,你看李老爷呢所以,有理不在年高。”
邬县令:“潘道长的理还挺多。”
“一般一般吧,”潘筠抱拳道:“邬县令,后会有期了。”
邬县令拱手一揖,目送她离开。
李老爷一直留意潘筠房间的动静呢,见她要走,立刻冲出来,扑通一下就抱住她的大腿:“潘道长,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潘筠吓了一大跳,差点一脚把人踹飞,好险收住力了。
她捂住有点抽抽的右腿,没好气的道:“李老爷,你不要命也不要害我呀,你知不知道我一腿威力有多大要是我受惊之下踹出去,你能飞到县衙门口,胸骨都能给你踹碎了信不信”
“我信,我信,潘道长您厉害得很,您现在说什么我都信,”李老爷紧紧地抱住她的腿,哭嚎道:“潘道长,你是我重金请来的,虽然你把后头的钱还回来了,但还有定金呢,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潘筠用力把腿拔出来,道:“你不要坏我的名声,我都给你解决了。”
潘筠掰着手指头道:“你受鬼折磨,我是不是把鬼给你找出来了他们的尸骨重新找地方下葬后就不会再去找你了,这算不算解决了”
“这是解决了,但是……”
“别但是,”潘筠掰下第二根手指头道:“第二,你怕被人报复,那我是不是拔出萝卜带出泥,把所有的淤泥给你挖干净了而且还要泥咬着泥,主要矛盾和目标都转移了,你这个小喽啰谁还能在意你报复是不是也不存在了”
“两件大事都给你解决了,我就拿你五十两定金,你有什么不满足的”
李老爷一愣:“五十两不是一百两吗”
坏了,嘴快说瓢了。
潘筠立即挥手:“你别管多少,你就说我有没有给你解决吧”
李老爷也立即将定金的事抛到脑后,哭道:“是,这两件事是都解决了,可我还要坐监啊。”
潘筠:“性命无忧啊。”
李老爷拍大腿:“可受苦啊。”
潘筠:“这是法律!李老爷,我可不是外头那些收钱就乱办事的野道士,我可是三清山山神庙的庙祝,堂堂正正的道士!太祖高皇帝定下的规矩,贫道严守死遵,绝不违反!”
李老爷:“原来潘道长是三清山山神庙的庙祝,我李家从此以后就信奉三清山神了,我要将祂供为家神,还愿给山神塑造金身,早晚三炷香供奉,潘庙祝,您救救我啊。”
潘筠面色一缓,摸了摸胡子,哦,她没有胡子,她把脑子里的大师兄形象赶走,换上四师姐的形象,微微抬着下巴,冷若冰霜地道:“既然李善人你诚心诚意的求了,那我便也诚心诚意的度化你。”
李老爷狠狠点头,一脸期盼的看她。
潘筠:“你准备三十六两银子吧。”
李老爷立即从怀里掏出一把银票,可怜巴巴的塞进她手里:“我也没数,但一定超过三十六两了。”
潘筠把手背到身后,没好气的道:“给我干嘛,给邬县令!”
“亏你还是个读书人呢,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潘筠巴拉巴拉的道:“大明律,徒刑赎刑十二两一年,你的罪名,顶头了判三年徒刑,三十六两赎金交上去,三年内,每旬到县衙报道一次,无令不得离开吉安县。”
李老爷一呆:“这,这就完了”
潘筠居高临下的看他:“不然呢”
李老爷就咻的一下把钱收回去,以手撑地从地上爬起来。
潘筠幽幽地道:“但也不一定。”
李老爷扑通一声又跪下,一把抱住潘筠的小腿哭起来:“潘道长啊……”
潘筠哼了一声,这次倒是不抽腿了,由着他晃了两下才道:“赎刑也不是你想赎就能赎的,得县令同意啊,我看邬县令很不喜欢李老爷你啊”
李老爷立刻把怀里的钱又掏出来塞给潘筠:“潘道长,你和邬县令交情好,您替我求求情。”
潘筠接过钱数了数后点头:“好说,好说。”
潘筠转头就把钱分给李文英一半:“李师兄,我还得再留一个时辰。”
李文英抬头看天。
潘筠顺手又给过去一张十两的银票:“李师兄,我们就要出门历练了,你钱准备好了吗”
李文英:“饿不着我。”
“饿不着和吃得好还是有区别的。”
李文英便接过钱,问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潘筠就捂住胸口道:“我今天元力消耗太大,飞行法器……”
“我来御。”
潘筠:“衙门重新给他们准备了墓地,已经都挖好了,本来直接掩埋就好,但我突然觉得,若能超度一二,让亡灵早日往生,或许更好。”
李文英看了她一眼,道:“行,我来。”
潘筠就露出笑容,上前给他捶肩揉手:“我就知道,李师兄有侠义之心。”
潘筠对李老爷道:“去找邬县令吧,就说你钱请我们超度亡灵,以赎多年来见死不救,知情不报的罪孽。”
“啊”李老爷一脸茫然。
李文英“啧”的一声,问她:“这人你是非救不可吗”
李老爷立即回神,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就往前院跑:“我这就去找邬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