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站着个脸上有些许风霜的老班长,正在剥橘子,嘴唇颤抖着说道:
“吃点东西吧,现在也回不去……你身上又带着伤……”
士兵接过橘子,哽咽着说道:
“这仗还要打到什么时候?我妈都没了,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看到……到底啥时候是个头嘛?”
张天恒轻轻叹了口气,发现病房里的气氛都有些不对劲,很悲凉。
人在受伤的时候,往往最容易想家,尤其是在这生死一瞬的战场上,躺在病房里,都是运气好的,没盖上白布的人,这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会让他们越发想念故乡。
江系的部队,大部分都是东北地区,或者东部地区的兵源组成,这里离家少说也有千八百公里的,有这个体格能出来扛枪的,那都是家里的顶梁柱。
跟着江系东奔西走的,无非也就是想多赚点钱,毕竟现在江系给出的薪酬十分实在。
有些人心中并没有什么所谓的理想,或者什么叛徒之类的称呼,他们都是出身于吃顿饭都艰难的废土区,有人招兵,说能赚钱,自然就跟着来了。
江系的很多基层队伍都很好打,为什么?因为都是废土区长大的人,别说专业的训练了,之前的十几年二十几年,甚至连肉都很少看到。
张天很只感觉一阵心酸,但立场不同,他们要做的就是将所有江系的高层拿下,送到最高政的军事法庭上审判!
最高政那边也深深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对这些废土区出身的基层士兵士官,处理的方式都很仁慈,甚至主动分配工作,保证他们的薪水可以支撑起一家子的日常生活。
在这一点上,华邦没让人失望,陈选也没让人失望,所以张天恒才会出来冒这个风险,要是领头的人都是一脸漠然,对都快活不下去的流民漠不关心,他早就带着身边这些兄弟们去逍遥了。
不过转念一想,张天恒觉得这些伤兵,倒是一个不错的机会,如果调动起他们的反战情绪的话,江城涛还怎么护盘?给再多钱恐怕也堵不上这个窟窿!
当然,这只是个计划的苗头,眼下还是保住自己的小命最重要。
这里的地图,张天恒观察过了,那么大一幅就挂在楼道里,想不看到都难,后窗户不高,后面就是停车场,现在时不时就会有拉着物资的车开过来,来来往往的人流不小。
负责搬运物资的都是医院雇佣的人,跟着他们一块走的话,能有机会越过封锁线,唯一的问题就是对面这座大桥。
两个区之间,有一条河,流量不小,即便是现在零下十度左右的温度,也没有结冰,以他现在这个身体条件,进入夹杂着碎冰的河水里就是个死,所以只能从桥上过去,大桥距离超过两公里,桥上虽然被无人机进攻过,但很快又出现了一道防线,下面也有不少快艇,这段路,最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