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地方安置月娘,青杏只能再拿了一笔钱,请杨竹书在客栈给月娘租了个小院,她也细细叮嘱月娘:“平日里最好不要出门,到时候我来叫你走,你什么都不用问,跟我走就是了,行李不带也没什么。”
月娘不多问,她知道陈公子的打算。
她原本是想带着姐妹一起走,但陈公子再没能出来,之前的种种打算都落了空。
好在她的一点积蓄能带出来。
人算不如天算,倘若陈公子没被关在家中,两人细细打算一番,不是没有机会把姐妹一起带出来,但事到如今,她自己都前途未卜,实在没办法央求杨竹书把姐妹也赎出来。
对着陈公子她还能开口,但对着杨竹书,她张开嘴也求不出来。
她虽不是主动,却也抢了对方的男人,叫两人明明是未婚夫妻,却做不得夫妻。
杨竹书一连几日都没有闲下来的时候,她似乎“突然”发现了外面天地广大,出去了一回心就野了,平日最规矩不过的人,央求了姑母好几回想出去走走,买回府的东西也越来越多,几乎快比她的嫁妆都占地方了。
下人们倒是因此奉承起了她,表小姐出手大方,他们说是护卫她,但表小姐也无非是看看戏喝喝茶,另给他们置了席位,有贴身丫鬟在,他们也不必时时盯着,还能跟着表小姐一起吃茶看戏,这可是难得的享受,以前这样的待遇可只有管家和少爷的贴身小厮才有。
“到底是乡下来的,原还看她规矩,没料到只是初来乍到!”嬷嬷瞧着夫人的脸色,小声抱怨。
夫人也不生气,似乎忘了自己也是“乡下”来的,她跪在佛像前数米,嘴里说:“还没过门,容她一些日子,过门再多教教她规矩。”
嬷嬷叹气:“少爷还是起不了床。”
说起这个,夫人便气道:“砚儿是不成器!但好歹砚儿也是他的亲生儿子!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不好好护着,还下这样重的手!他算是个什么爹!”
“夫人……”嬷嬷连忙左右看看,发现门窗都关着,这才松了口气,“老爷也是教子心切。”
夫人冷哼一声:“我看他人老心不老!听说在外头又雇了个妾,我不管他,他还真不派人来告诉我,那个妾嫁作人妇后生了三个儿子,他以为他也能有一份呢!”
“归总夫人只有您这一个。”嬷嬷给她端来一杯茶,“老爷在外头舒心,您瞧不见他,心里也舒服一些。”
“他是觉得砚儿不成器,还想再生一个。”夫人笑得有些狰狞,“也不看看他能不能叫人生出来,恐怕生出来了,也是生个便宜儿子,不是他的种!我盼着他生,生十个百个!”
嬷嬷吓了一跳,连声说:“夫人、夫人慎言。”
夫人扔了米站起来,她抬头看向菩萨金身,深吸了一口气:“我宁愿我也生不出来!好叫他认命,既然叫我生出来,又为何只叫我生了一个?!”
她刚嫁给他的时候,也幻想过和丈夫郎情妾意,也幻想过夫妻相敬如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