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九本想与蓉姐儿寻一处茶楼说会儿话,这会儿看到丈夫不放心她的模样,她只好回头看向蓉姐儿,叫她一同回家去。
蓉姐儿没有办法,只得带骑兵跟上了。
任荣长可不等人,一夹马腹,带着媳妇快马而去,后头的人看着扬长而去的贤王,一个个的赶忙跟上。
宋九回来时,贤王府内外闹得不可开交,京兆府的官兵来的是真多,还极为嚣张,与贤王府的府卫直接动了手,府门外,两方人马皆有受伤,但贤王府府卫还是少了些,不少人受了伤,寡不敌众。
宋九赶到后,脸色都不好看了,她最担心的是婆母,连忙拉住丈夫的袖口,说道:“快,咱们入府,婆母定是被他们为难了。”
宋九先前觉得再怎么说这些人也不敢对诰命夫人下手,现在她有些不肯定了。
任荣长听了媳妇的话,也担忧起来,催着马闯入战场,随手抢过一人手中的刀,朝着拦路的官兵就砍,那气势可是半点不留情,砍死也无人敢伸冤,来的可是贤王。
贤王一人敢对抗寮国四大宗师的人物,岂是他们小兵小将能挡的。
最前头的两名官兵被砍伤后,其他的人吓破了胆子,纷纷逃窜,夫妻二人倒是一路畅通的进了府。
直到夫妻二人来到前堂门外,看着被捕快围住的任家婆媳三人,而捕快的耐心也耗尽,凶相顿显,眼看就要对任婆子下手了,任荣长手中带血的刀脱了手,直接朝那捕头刺来。
捕头只觉后背一凉,暗感不妙,再要回头应对为时已晚,好在他身旁站着捕快徒弟,本能的替师父接了这一刀,大刀劈向肩头,废了一臂却保了两人的性命。
而此刻宋九和任荣长已飞身下马,任荣长又是几掌将围着的捕快击飞,这才收了手。
任婆子看到三房夫妻一同归来,心头一喜,尤其看到老三回来,瞬间感觉有了靠山,脊背都挺直了。
杨冬花和沈秋梅刚才挡在婆母前头,那可是有种拼死一搏的决心,如今见三弟媳平安归来了,脸上露出笑来,原本支撑着的身子终于放松下来。
“京兆府的人没有圣旨却敢闯入贤王府,三弟媳,咱们今日不能白白吃了这个亏,咱们家就三弟在朝中为官,三弟归来,必要上朝堂理论去,三弟媳,你可得一块儿去,你是护国夫人。”
沈秋梅急忙开口,七年了,这些京城权贵瞧不上他们贤王府,没有人支撑门户,他们处处压一头,他们任家可是忍了七年。
历来哪家皇亲国戚受这等苦楚,要不是任家知道小圆子当皇帝不容易,不想因为沾亲带故的给他添麻烦,哪能这么忍着。
可现在不一样了,真正的贤王和护国夫人活着回来,他们任家终于有人站在朝堂上敢与他们理论一番。
宋九握紧大嫂的手,她知道今日的事吓着他们了。
经历寮国一趟,宋九再看到这场面,倒也没有多惊讶,毕竟在她回来三日街头与民同乐时,还有人想要炸死他们呢。
“京兆府这些官兵自然是要管的,你们没事就好,大嫂,二嫂,扶婆母回东院休息,后头的事我们来处理。”
沈秋梅和杨冬花得了宋九这话,松了口气,这就扶着任婆子离开。
任婆子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一眼,经历今日的事,她心头有诸多感触,想了想说道:“这个家不能这样下去了。”
宋九来到婆母身边,且听她怎么说。
“我这诰命身份用不了多久了,以前咱们家忍了又忍,不愿出头,现在想来,这样反而只会助长他们的势头。”
“我想了想,以后我这诰命身份,能不能传给老大媳妇,虽然没有这样的先例,但咱们家必须有这么一个守着后方,这样一来,你们也能放心的在前头做事。”
三个儿媳妇听了,皆很震惊,这诰命也没有继承的先例,但宋九觉得婆母没说错,婆母的时日不多了,以后家中若是再有这样的事发生,便没人出面了。
而宋九她是要陪着丈夫的,她家夫君记不起前事,做起事来也更不会顾及 后果,她不在身边不放心。
沈秋梅一听到婆母要将诰命传给她,她惊得说不出话来,她何德何能能得到诰命之身,再说自己也只是跟着秀才爹爹识了些字,岂能与婆母相比。
三个儿媳妇当中,唯有杨冬花有些落寞,她没有生下一儿半女,一辈子都与诰命无缘,再说即使婆母的诰命能继承,也是轮不到她,上头还有大嫂呢,何况她不识字。
宋九看了一眼二嫂,拍了拍她的肩,劝着她们先回东院去,这诰命的事她得从长计议,但婆母的提议不错,不争不抢反而变成了这些权贵眼中的懦弱,是时候为自己争取了。
任婆子被两儿媳妇扶走了。
宋九将前头这些官差交给丈夫,她匆匆进了堂屋,就见秦楼的伙计管事们一个个吓得脸色发白,躲在角落里,生怕被京兆府的官差抓走。
此刻这些人见进来的是贤王妃,他们松了口气的同时,立即朝宋九跪下恳求着,他们宁愿入刑部大牢也不愿意再去京兆府的大牢。
宋九一细问,才知他们开始就是被抓入京兆府大牢的,在里头被严刑逼供,他们实在是没有什么能说的才得以解脱,好在很快去了刑部大牢才得以解脱。
宋九知道这些人并没有说假,也知道这些人是真的不知具体细节,有的只有他们手中的手艺,只要这些人,秦楼还是以前的秦楼,味道一点儿都不变,但秦楼背后的事,他们自然也就不知道了。
宋九叫府中管事安顿好这些人,不日便能无罪释放再次回到秦楼去。
外头官差也被一一绑了,贤王府的府卫大大张旗鼓的将他们送回京兆府,还列出了状纸。
宋九正在思索着明日朝堂上她家夫君该怎么说时,蓉姐儿从外头进来了。
蓉姐儿本是今日要走的,两孩子早早的送出城在送别亭前等了许久,而这一次大房还不知内情,她也没有告诉母亲,就如丑奴那样,悄悄地离开。
这会儿蓉姐儿在宋九身边坐下,给宋九倒了一杯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