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开着奔驰商务车向父母家驶去。
一路上,林清颜都在向林梦讨教要如何应对公婆的各种提问,以及该如何称呼花家的众人。
林梦正在为上午的保研面试沮丧尴尬,
听到林清颜的问话,她略显不耐烦地说:
“林清颜,这种问题你应该去问你老公!
他们的家人,他自然会替你介绍清楚的!
我现在快郁闷死了,没心情回答你的问题!”
“怎么了?你面试被教授们刁难了?”
林清颜一脸诧异地望向满脸沮丧的林梦。
不待林梦回答,坐在她身边的花若溪就笑着替她回答了:
“她前面的面试都回答的非常好,毕竟若水都给了她标准答案。
但在最后时,文清华老教授突然用英语问她研究生想跟着哪位导师读,
她用英文脱口而出:‘iadireyouveryudwanttolearnfroyou!’
文清华教授听了后,居然很爽快地就答应了下来。
并让她和若水说了后,星期一就到他的班上上课。”
林清颜诧异道:“到文教授的班里上课不好吗?
花老师不是说文教授是业界的泰斗,还是文学界的翘楚,
研究的方向特别精深,学识特别渊博,还经常出书,发表的论文无其数,
就连文学系的许多课本都是由他主编的,
每到逢年过节,就连省里的领导们都会来看望他的。
这么出名又有能力的导师肯收你做学生,有什么不好的呢?”
正在望着车窗外出神的顾长宁回过头,
冲着垂头丧气的林梦笑得一脸幸灾乐祸:
“当然不好了!
当了文教授的学生后,她就不能混水摸鱼了,
也不能撒娇卖萌让若水帮她改论文,写报告,也不敢迟到早退了,
更不敢在考试成绩不通过时,磨着让若水给她改成绩了。
文教授可是一向以教学严谨著称,想在他手底下顺利毕业的学生,不死也要脱层皮!”
“顾老师,你还有没有一点儿同情心了!
我都这么惨了,你还笑话我!”
林梦恼羞成怒地瞪了顾长宁一眼,又皱着眉头叹气道,
“我那会儿估计是脑袋被驴踢了,为什么要多那么一嘴呢!
文教授比我爹年纪还大,对着那么严肃的一张并不帅气的老脸,
我学习的兴趣都少了一大半,唉……”
“没礼貌!
再这么乱说话,小心我抽你!
能投在文教授门下学习,那可是你三生有幸!
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你少生在福中不知福了!”
正在开车的花若水出言警告道。
“知道了!”
林梦赶忙识趣地闭上嘴,窝进花若溪怀里闭目养神起来。
花若溪笑着摸摸她嫩白的脸颊,又不停摸挲着她的耳朵,安慰道:
“猪宝宝,不用担心!
凭你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人美嘴甜又大气开朗的性格,没有人会不喜欢你的!
你都能让我爸喜欢你,让文教授也喜欢你,这是迟早的事情!”
顾长宁冷笑道:“花若溪,你就好好惯着她吧!
惯得她一事无成,又懒散又没有上进心!
文教授可不是你和我,也不是花若水,
人家可是真的搞学问的人,可不会因为她长得可爱就对她网开一面!
你也是,脑子真抽了,怎么就想起说那句话了?
你自从上了大学后,每年都需要补考,
t大的毕业证还是我帮你走后门办下来的……”
一语未完,早被装睡的林梦跳起来,笑着捂住了嘴:
“顾老师,不许再嘲笑我!我已经后悔得肠子都悔青了!”
顾长宁笑着拿开她捂在他唇上的小手,嗔怪道:
“你想捂死我?
自己不上进,还整一堆借口!
大学从十八岁念到二十八岁还毕不了业,也不嫌丢人!”
林梦调皮地冲顾长宁扮了个鬼脸,捧着自己精致甜美的脸颊,笑得一脸娇嗔:
“是我不想毕业的吗?
还不是你们弟兄仨不让我毕业的,一直让我念书念书,
我们家就没有学习的优秀基因嘛!
要是让我进娱乐圈的话,我保证比赵简子田丝丝还要红!
我可是纯天然人畜无害的长相,又能跳又会唱,笑容超甜,声音也超甜,
对媒体记者有礼貌,早挣够几个亿的小目标了。
偏偏你们都不让我进娱乐圈,害得我的才华无处展现!”
花若溪笑着将林梦又揽入自己怀内,
低下头,在她微嘟的红唇上狠狠亲了几下:
“猪宝宝,你这么漂亮可爱的小甜心可不能踏入娱乐圈那个大染缸里!
更何况,我可见不得你和别的男人亲亲抱抱,
就是工作原因也会让我心里不舒坦的!
你只需要好好上学就行,挣钱的事情,就交给我和长宁好了。
我们家宝贝怎么可以这么漂亮,这么可爱呢!
怎么看都看不够,怎么亲也亲不够!”
一面说,一面又笑着在她的粉颊上狠狠亲了几下。
林清颜略显尴尬地收回自己好奇羡慕的目光,悄悄换到副驾驶位坐好,
回过头,望着花若水近乎完美的侧颜,笑得一脸酸涩嗔怨:
“花老师,你听花老师叫甜甜姐猪宝宝,多么可爱多么有爱又宠溺的称呼呀!
你每次叫我都是连名带姓的叫,一点儿也不亲近也不可爱,显得好生分!”
“那我该怎么叫你?”
在等红绿灯间隙,花若水回过头,一本正经地问满脸酸涩的林清颜。
不待林清颜回答,林梦就笑嘻嘻道:
“花老师,你可以叫她颜颜,或是颜宝贝,也可以叫她的英文名irene!”
“我还叫她奶奶呢!”
花若水用眼角的余光冷冷地瞥了林梦一眼,没好气道,
恰在此时,绿灯亮了,他便发动车子继续向前驶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
花若溪和顾长宁同时爆笑起来。
林梦也尴尬地傻笑了起来。
林清颜则羞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她忙把车上的音乐打开。
等到五人把车开到花知遇的别墅前停好后,林清颜却迟迟不肯下车,
最后在花若水警告的目光中,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下车。
保姆张嫂听到汽车声后,早笑着帮众人打开了防盗门。
花若溪便让到一旁让林清颜先进。
林清颜赶忙躲到花若水身后,死活不肯先进门。
花若水笑着摇摇头:“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
一面说,一面牵起林清颜有些湿滑的小手向家里走去。
林梦赶忙拎上众人买的礼物和花若溪顾长宁一起走进客厅。
今天花家可以说是高朋满座,林清颜一眼望过去,
除了顾砚琛和花若澜之外,再无一个熟悉的面孔。
她不由心慌了起来,紧紧抓着花若水的胳膊不松手。
花若水只好笑着拍拍她的胳膊:
“别紧张,都是自家人!
我来帮你介绍一下:
这是爷爷,这是奶奶,这是晏爷爷,这是晏奶奶,
这是二姑父,这是二姑母,这是大舅……”
花若水每介绍一位,林清颜就跟着叫一声。
当介绍到花知遇时,他大手一指,对着低头垂眸的林清颜说:
“你,跟我来书房!”
说罢,转身向二楼的书房走去。
“花老师……”
林清颜回过头,一脸紧张地望向波澜不惊的花若水。
不待花若水开口,花之潼就走上来,
笑着拍拍林清颜的手背,柔声道:
“好孩子,你先和若水上去和你爸爸好好谈谈。
他只是表面严肃,心里可喜欢你了!
你长得和甜甜一样甜美可人,怎么会有人不喜欢你呢!”
花奶奶上下打量林清颜一番,又笑着摸摸她羞红的脸颊:
“果真和甜甜长得一样!
但又比甜甜的脸庞更圆润一些,下巴也没有甜甜的尖,
看起来更温柔恬静些,眼神干净清澈,一看就是好人家养出来的好孩子。
若水,你快带着你媳妇儿上去和你父亲谈谈吧!
他要是为难你们俩的话,我替你们俩去骂他!”
“妈,知遇只是有些话想要问问这孩子,并不是想要为难她!
他如果不欢迎她的话,压根就不会让若水带她回家来。
若水,你和清颜快上去吧,别让你爸等急了!”
顾淑娴一面说,一面给花若水递眼色。
花若水便和众人打过招呼后,
牵起林清颜被冷汗浸湿的右手向二楼花知遇的书房走去。
花知遇书房的门半开着,花若水附在林清颜耳边低声嘱咐道:
“别紧张,自然一点儿,爸爸不会为难你的!
别顶嘴,别撒谎,实话实说就好。
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一面说,一面把浑身僵硬的林清颜推进花知遇的书房里,然后迅速关上书房的门。
他则双手抱臂,略显慵懒地轻轻倚在门框上,凝神细听着里面的对话。
林清颜忐忑不安地走进花知遇的书房后,便紧紧贴着墙站着,
低下头,抠着自己的手指头玩儿,不言不语。
花知遇坐在书桌后的转椅上,一动不动盯着她局促不安的身体瞧,
良久,他才缓缓地开口:
“我听若溪说,你父亲的养父林中正在出国前曾是t大经管系的主任,是吗?”
林清颜缓缓抬起头望向花知遇,只一眼,又赶忙垂下了头,小声道:
“我不知道,我出生没多久我爷爷就去世了,
也没人告诉我他老人家在国内是干什么工作的!”
“那么,你为什么要嫁给若水?
只因为他帅气的脸蛋儿?”
花知遇的声音不由提高几度。
林清颜被吓得浑身一颤,结结巴巴道:
“帅……帅只是一方面,花……花……老师……全身上下都是我喜欢的优点……
我喜欢他清贵出尘的飘逸身姿,也喜欢他深邃迷人的眼眸,
喜欢他挺直秀气的鼻子,喜欢他饱满红润的嘴唇,
喜欢他白玉般无暇的皮肤,
喜欢他乌黑浓密的头发,喜欢他修长漂亮的双手,
喜欢他讲课时博学多识认真的样子,
喜欢他工作时认真严谨的样子,
喜欢他做饭时恬静淡然的表情,
喜欢他因为生气而发怒的样子,
喜欢他吃饭时优雅的样子,
喜欢他睡觉时卸下防备安静温柔的样子,
他所有的样子都是我所喜欢的……”
说到这里,她终于敢抬起头,直视花知遇复杂审视的目光,语带哽咽道,
“爸,求您让我爱花老师吧,好不好!
我会改掉我所有不好的地方,争取成为您心目中合格的儿媳妇的!
我跨洋越海,才在茫茫人海中找到自己心仪的老公,我不想也不舍得放开他的手!
花老师那么英俊,那么才华横溢,那么的清高出尘,
我想您也不希望他一辈子孤单吧!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我会尽我所能,让他幸福的!
我希望您可以放心地把这么优秀的花老师交到我的手上。
他就像上好的羊脂白玉,精美的艺术品,天山上的雪莲,雪中的红梅,
圣洁高贵到让我自卑又爱慕又不忍放手……
我想好好守护他,呵护他,像爱自己的生命般爱他……”
林清颜说完后,心中压着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
她紧张的心情也渐渐放松了下来,她安静地站在那里,等着花知遇的答复。
时间仿佛静止,空气突然凝固,
书房里只听到挂在墙上的钟表发出“嘀嗒嘀嗒”的声响。
仿佛过了有一个世纪之久,
花知遇从书桌上拿了一本古书随手一翻,指着其中一篇文章对林清颜说:
“我听林梦说你记忆力很好。
限你十分钟内把欧阳修的《醉翁亨记》背会,我一会儿要考你!”
“没问题!”
林清颜忙走上来拿起桌子上的古文,走到一旁默读了起来。
认真读了三遍后,她便笑着对正在低头看报纸的花知遇说:
“爸,我可以背给您听了。”
“噢?背来听听!”
花知遇的双眸依旧盯着报纸看。
林清颜捂着嘴轻咳一声,缓缓开口:
“醉翁亭记宋欧阳修
环滁皆山也。其西南诸峰,林壑尤美,望之蔚然而深秀者,琅琊也。
山行六七里,渐闻水声潺潺,而泻出于两峰之间者,酿泉也。
峰回路转,有亭翼然临于泉上者,醉翁亭也。
作亭者谁?山之僧智仙也。名之者谁?太守自谓也。
太守与客来饮于此,饮少辄醉,而年又最高,故自号曰醉翁也。
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
山水之乐,得之心而寓之酒也……”
林清颜背完后,一脸期待地望向依旧头也不抬在看报纸的花知遇。
“你最喜欢国外哪一位诗人的诗,背一首听听!”
良久,花知遇淡淡的声音再度响起。
“我最喜欢英国诗人拜伦写的《她走在美的光彩中》,
在我心中,那个她应该改为他。”
林清颜说出了早已在心中背的滚瓜烂熟的诗歌名,
见花知遇的目光终于离开了报纸,一脸赞赏地望向她,
她用流利的英伦腔背起了她心中最佳的爱情诗,
英文背完后,又用中文背了一遍:
“shewalksiyLordByron
她走在美的光彩中LordByron
shewalksbeauty,likethenightofcloudlessclisandstarryskies
她走在美的光彩中,如夜空般皎洁无云而且繁星漫天;
Andallthatsbestofdarkandbrightmeetheraspedhereyes
明与暗的最美妙的色泽都溶入她的容颜和双眸:
thllowdtothattenderlightwhichheaventogaudydaydenies
融融月色柔极致,耀目昼曦难相映。
oneshadetheore,oheless,
多一道影太浓,少一缕光太暗,
hadhalfipairdthenalessgracewhichwaveseveryraventress,
orsoftlylightensoerherface
就会损害这难言的美这风韵在她的每一缕发丝间涌动,在她的脸上温柔地闪光;
wherethoughtsserenelysweetexpresshowpure,howdeartheirdwellgpce
在那脸庞,恬静的思绪流露在圣洁和甜美的脸上。
Andonthatcheek,ahatbrow,sosoft,socal,yeteloquent,
她的面颊和额际,温柔,娴静,楚楚动人,
thesilestha,thettsthatglow,Buttellofdaysgoodnessspent,
迷人的笑容,照人的光彩,脉脉温情伴送着芳年,
Adatpeacewithallbelow,Ahearhoseloveis
恬静的,涵容一切的胸怀,蕴蓄着纯真爱情的心田……”
花知遇起身向她走来,盯着她澄澈充满柔光的大眼睛看了好久,最后轻叹道:
“希望如你所说,你可以和他携手度过余生。
记得不可以再伤他的心!
若水是个十分清高又倔强的人,一但做了超越他底线的事情后,
无论你如何下跪乞求,他都不会原谅你的,韩珊就是前车之鉴!”
林清颜动容道:“拥有花老师这么帅气这么出众的老公,我想没有人会想要出轨吧!
除非她脑子进水了!
我以上帝的名义向您发誓:
我爱花老师,直到我的生命停止呼吸的那一刻止!”
花知遇一向冷静无波的眸中涌上一抹赞许之色,声音也柔和了不少:
“记住你今天说过的所有话!
出去吧,他在外面也等得不耐烦了!”
“知道了!”
林清颜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微笑,转身向门外走去,
走出去后,又赶忙关上书房的门。
她四处找寻一番不见花若水,刚想叫他,就见他从青花瓷屏风后面转出来,
满脸柔情地望着她:“林清颜,我想我没有办法不爱你了,
因为我最爱的一首诗也是拜伦的《她走在美的光彩中》,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满脸兴奋的她拦腰抱起来转了好几个圈儿。
他吓坏了,赶忙从她身上跳下来,嗔怪地瞪着她:
“林清颜,你疯了!
不知道你怀孕了吗?
你……哦,唔……”
谁知,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激动到快要发疯的她按在柱子上一顿狂吻……
刚走上来准备叫两人吃饭的顾淑娴见状,忙又尴尬地退了下去,
刚走出书房的花知遇见状,也再次退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