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爷爷道:“别胡咧咧,咱们家的囤粮足够吃到二月。”
嗯,炖黄豆加点盐巴也能吃饱人,不必顿顿馍馍配炒菜的。
可关书吏一个读书人,秦爷爷怕不给他备足了吃用的东西,一旦大雪封门,他真能被饿死。
又招呼姜大郎:“大郎,穿戴好了就走吧。路滑,莫要驾车,咱们牵着驴车走。”
“诶。”姜大郎应着,特地进门,对秦小米道:“小米,我跟秦爷爷出门了,最迟下午就能回来。”
上辈子,他每次出门都极少与她细说,因此闹出误会,两人冷战过几次。
他也想过要改,可他是皇帝,觉得世上任何的人事物都该臣服于他的脚下,导致到死那一天,他也没改成。
这辈子,他改了。
可惜,秦小米一点不感动,还嫌他烦,不耐烦道:“你别磨叽,早去早回。”
“诶。”虽然被骂了,可姜大郎依旧很高兴……他想让粟粟知道,他去了哪里,要去做什么。
“凶丫头。”秦二叔骂了秦小米一句,又拽姜大郎:“我也去,我还没去镇上逛过呢,你们等等我!”
言罢,件跑回屋换皮靴。
秦爷爷等他换好后,是带上他们、以及朱学末与姚大雁,一块去镇上。
雪厚,不敢跑车,是走到午时,才到镇上。
关书吏窝在司吏坊里,盘着泰丰镇的陈年旧账,听有余说,秦家人来了,急忙披着厚氅出来迎。
见秦爷爷亲自拉着两辆驴车的东西来后,惊了:“秦村长,您这是何意?”
秦爷爷笑道:“下雪了,得知关书吏还没有回县城,怕关书吏断了吃用,给你送辆车东西来。”
又说:“关书吏可给银钱,算是买的。”
能用钱买?
关书吏听罢,心头一松,笑道:“多谢秦村长跋涉送物资,某就收下了。”
又道:“秦村长、姜小哥,你们快屋里坐,东西让有余搬。”
“诶。”他们几人吹了一路寒风,此刻有些顶不住了,干脆应下。
可没坐多久,突见一骑飞马而来,停在司吏坊院外。
“吁吁!”有幸勒缰停马,翻身下马后,站在司吏坊大门外,喊着:“我是有幸,大爷可在?”
关书吏听到这话,应道:“在。”
关书吏跟秦爷爷他们说了一声,是起身往外走来,见到有幸后,问道:“不是让你回家护着祖母吗?怎么突然跑回来了?可是祖母不放心我?”
有幸下马,给关书吏行了礼后,点头道:“回大爷的话,确实是老夫人放心不下您。”
呃,咋说呢。
“老夫人她,亲自来了,说要来跟您一块过年。”
什么?
关书吏皱眉,问:“当真?”
有幸道:“小的不敢扯谎……老夫人的车马已经到镇东口。”
这?
关书吏一度无言以对,可他是信了,因为祖母是越老越顽童,跑来乡下跟他过年,还真是祖母能做得出来的事儿。
只是……
“大雪路滑,这般跑来,太过危险,你们怎么不劝劝?”
有幸垂头,回道:“劝过了,可老夫人不听。”
或许是年轻时受了太多规矩,老夫人如今是一点规矩也不想受了,想起啥就做啥。
“罢了,带路,我去接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