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还有三十分钟才会最终宣判,”莱特芬格说,“但我想弗丁应该不会遭到驱逐和流放了。”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之前反复强调不能举行公开审判。”费利克斯说,“只要邪教徒的头头们稍微派几个人去煽动一下,到时候一定会有排山倒海的人浪以压倒性的优势要求处死弗丁,到那时事情就不好办了。
哪怕法庭最终还是根据圣光的原则去更改判决,那样也必然导致城市民众对审判充满疑虑。更严重地,人们甚至有可能会去质疑圣光。
人们绝不会认为一个兽人是无辜的。相反,他们只会质疑为什么圣光会选择宽容一个野蛮的绿皮怪兽和一个叛徒,并质疑圣光是否还会像以前那样为他们提供庇护。
哪怕白银之手及时地处死了那个兽人,人们的这种疑虑也不会彻底消失。”
“不过,兄弟,你是真的那么想吗?”奥布里问。
“什么?”
“你刚才在法庭上为弗丁辩护的那些话。”
“不,我又不是圣骑士,完全没有提里奥·弗丁那么兼爱。”他干脆利落回答,“我完全不同意我的观点。
我只是非常清楚,用什么样的说辞最能打动审判长与陪审团,然后让他们作出更有利的判决。”
“.......好吧。”
政治就是这样,人们往往拥有双重思想,他们既支持又反对。你可以通过一套巧妙的说辞和程序的设置来让人们支持恢复兵役,也能用另一套流程来让他们反对恢复兵役。
“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做?”杜德摩尔低声说,“等法庭做出了最后的裁决,我想他们一定会派人设法找到你的。”
“那不正好。我想刚才法庭里的邪教徒现在已经把我们全都盯上了——别回头,继续走——说不定还有恐惧魔王。”费利克斯说,当然“但他们的首要目标显然是我。这样,我们在前面那家酒馆里吃个午饭,杜德摩尔、苏伦娜,到时候你俩别和我们坐一桌。你们找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到时候我们保持一定的距离。你们必须得把邪教徒甩掉。”
“好,我知道了。”杜德摩尔说,“但吃了午饭后呢?”
“你们俩的职责就是远远地跟着我们,并且确保乌瑟尔派来的人没有把你们跟丢。然后在察觉到我们快要玩完的时候,将他们及时地引进来。”费利克斯说,“而且,朋友们,别以为这事已经彻底结束了。想想看,莫格莱尼本来已经为弗丁提供了一个非常优厚的条件,只要答应下来,他就会被特赦。但是弗丁却拒绝了,那是为什么?”
“那个兽人。”萨哈特拉突然说,“弗丁领主听说那个兽人会被处死。”
“所以答案不就呼之欲出了?”费利克斯说,“那些邪教徒仍然有机会将弗丁置于死地。”
“你是说,”萨哈特拉紧张地问,“弗丁仍然想要去救那个兽人?他简直是疯了——”
“他只是觉得自己应该这么做罢了。”费利克斯说,“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要是他敢单枪匹马地冲进刑场,试图从现场的士兵和市民手中抢救一个被打得半死的兽人来,那么他就一定会被抓住并当场绞死——那些邪教徒的大小头目也知道这一点。”
“所以,我们应该——”
“去鲜花广场的绞刑架旁边等着?”萨哈特拉试探性地问。
“你在开玩笑吗,老弟?那时候你绝对拦不住老弗丁去送死,也没法和那个冥顽不灵的老登好好谈谈。他决定了的事情,谁都拉不回来。”
“那我们该怎么办?”
“如果我们拦不住老弗丁,至少可以找到他想解救的人,不是吗?”费利克斯运用了启发式教育的手段,“而那个家伙很容易找到。”
“你是说兽人?”萨哈特拉惊异地问,这太不可思议了。“教授,难道你有办法让监狱的警卫把那个兽人给放了?”
“不是释放。”他更正道,“是我们的牧师,尊贵的萨哈特拉少爷想要提审一下这个兽人罢了,这并不过分。我的少爷。你应该能想办法搞来两张命令吧?真的假的都行,但记住,是两份。”
“........好吧。不过,为什么要两份。”
“我问你们一个问题:”费利克斯说,“假如这里有一个糕点商人,他在售卖烤面包,一个面包三枚银币,三个面包十枚银币,你们会选哪一种?”
“那这个商人也太蠢了。”杜德摩尔说,“我只见过买得越多单价越便宜的。我肯定是花三枚银币买一个面包了。”
“要不你再想想?”
莱特芬格过了十几秒钟才反应过来,“不,你哪个都不会选。”他大笑道,“没有哪个蠢货会花三枚银币去买一个面包的。”
“如果你给人们两个选择。”费利克斯说,“那么他们就很有可能会从这两个选项当中挑一个,并且忘掉自己本来还有其他的可能性。”
........
“嗯?”昏暗的下水道里,萨哈特拉惊讶地问,“壁炉谷的那位阿尔顿队长真的借了几套盔甲给你?”
“我帮了他一个大忙,拯救了他们心爱的宝贝老爷,”费利克斯说。“搞来几套盔甲又算什么?”
好吧,费利克斯没有承认,其实是他偷来的。今天傍晚,壁炉谷的士兵全都把盔甲扔在临时驻地,然后穿着常服和队长一起去酒馆里喝酒庆祝了。
“你别说,还挺合身。”莱特芬格一边穿一边说,“看来我也能到壁炉谷去当个小队长了。”
“好了,斯坦索姆监狱就在广场的另一侧,裁判厅的对面。现在是半夜十二点,但大家还是注意着点。”
这个计划的顺利完全超出了萨哈特拉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