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却被这个意外发生的事情搞乱了,人们以为城管和黑社会打起来了,于是一窝蜂的向四下里开始逃窜。场面马上陷入了混乱,城管们也顾不得再收拾摆摊人,因为他们也以为摆摊人有同伙在旁边帮忙,于是纷纷捂着脑袋,也向人群外奔逃。
我不再多想,立刻冲进人群中,把摆摊人一拉,并且示意他跟着我也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摆摊人看了我一眼后没说话,站起来从身边的一个大布包里拿出一个折叠起来的拐棍,然后拄着拐棍快速的把地上的那些散乱的盒子全部收拾好后,才背起布包,拉着小猪崽,甩开我准备搀扶他的手低下头向另一个方向走了。
摆摊人走了十几步,忽然回头看了一眼我的方向,在四散奔逃的人群中,我很明显的看到摆摊人的眼中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熟悉的感觉。我没有犹豫的紧走几步,跟上他,试图帮助他拿那个大布包,但是他摇摇头,还是拒绝了。
在百货大楼转弯处,摆摊人站住了,他应该是知道我会一直跟着他,所以回过头看着我,又一次摇着头,对着我轻声说道:“你,你跟着我干嘛?”
“我们好像认识?”我直接说道。
没想到他点了点头,放下了手里的布包,牵着小猪崽的手紧了紧说道:“你看我像谁?”
“刘昔!”我说道。
他又点了点头,转过身准备走,我立刻拿起了地上的大布包,跟着他。
走了不远后,在天山路的“金桥宾馆”前,我们都站住了,虽然我们一直没说话,但是我觉得我们有千言万语马上就要倾吐。我的嗓子却开始有些干涩,不知道说什么,是问他这几年干什么,还是问他为什么落魄到如此地步,或者问他伤腿是怎么回事。
宾馆前有一个清净的小饭馆,我和刘昔走进去,在一张桌子前坐下,饭馆里没有第三个顾客,服务生过来递给我一张菜单。刘昔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盒烟,取了一支点上,又给我递了一支。我接过烟,刘昔给我也点上了。
我随意点了三个菜,又要了一个面疙瘩汤、两份米饭。
刘昔抽着烟没有说话。菜、汤和米饭很快上来了,我问道:“喝不喝酒?”
刘昔摇头说道:“戒了,在部队上喝酒,但是,后来就戒了。你要喝,自己喝吧。肚子真饿了,我吃了。一会儿找个更安静的地方,我知道你很想知道一些事。”
我们俩不再说话,默默吃饭。刘昔虽然还是那么瘦,但是饭量不小,很快吃完了一碗米饭,又要了一碗。刘昔还向服务生要了一些厨房里剩下的汤水和剩饭菜,服务生端过来后,刘昔把这些放在服务生特意拿过来的一个盆子里,对小猪崽说道:“米特油,开饭了。”
原来这只小猪崽叫“米特油”,自从我们进了饭馆,小猪崽就乖乖的站在桌子边,不叫也不乱跑。
刘昔忽然对着我笑了一下,小声说道:“你上学时的英语都还给老师了吧?”
我一愣,马上有点不好意思的点点头,英语对我来说已经没有用处了,所以几乎快忘完了。我不知道他这么问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