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对视一眼，往奈何桥的另一端走去。
祁砚归心跳忽然快了起来。
走到桥的正中央，一道外层附着银光的墨色神力从忘川底下冲上来，最终化成一道人形的虚影
祂一袭墨袍，长身如岱，眸若沉渊，气势惊人，周身萦绕神威，额间一抹神纹氤氲着淡淡的银光。
祂向二人靠近时，脚下荡开神力波纹，像是睥睨于世的天生王者。
祁砚归看向往他们走过来的虚影，怔在原地。
祂与他，有七分相似。
宋宁纾看到祂时，如看到星芜一般，瞬时便想起了所有事。
祁朔带着她在魔界和冥界玩，教她如何将魔气和阴气化为灵气供她修炼 ，用糕点哄她多在他那儿待几日。
“怎么，都不认识我？”祁朔看起来十分难以接近，但语气温和，低沉的声音中还略微带了点揶揄。
“父亲。”祁砚归出声。
祁朔抱了下他，“陨落之际，我曾遗憾不能见到你的出生，亦未曾最后见你母亲一面。”
“吾儿，父亲很高兴能见到你。”
十万年过去了，祁朔终于见到了带着自己与卿浔的期待出生的孩子。
祁砚归眼眶微红，“父亲，儿子名砚归，字之珩，多谢您一次次相护。”
祁朔拍了拍他的肩，“我记住了。”
祂看向宋宁纾，笑问：“小团子，真不认识我了？”
“祁朔哥……”宋宁纾现在有点乱，她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祁朔。
祁朔拍了拍她的脑袋，看了一眼祁砚归，“叫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呢？”
“让你叫哥哥也只是因为我们一个个都不爱听你叫叔伯，我们的年纪可比你诞生意识开始要大很多。”
“叫哥哥姐姐比叫叔叔伯伯好听。”
“你叫卿浔姐姐，叫惊睒也是叫哥哥，他们还是师徒呢。”
“小团子，那么纠结，是因为你真的和祁朔哥哥的儿子在一起了？”
宋宁纾脸颊微红，点头，“嗯。”
祁朔捏了捏她的脸，轻笑，“我们早就算到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本来我们都说好了，等他生下来后，就陪你一起长大，那时你也应该生出了灵魂，如人族婴儿一般长大。”
“我们把你当女儿，也把你当妹妹，叫什么都行。毕竟，我们可不想让九州占我们的便宜。”
那时，诸神最大的兴趣就是打架，谁打赢了小团子跟谁走。
通常是祁朔和卿浔赢，因为祂们是两个神，其他神明各自为营。
卿浔倒是想让她喊娘亲，但其他神就不同意了，说是不能让卿浔和祁朔占自己的便宜。
九州也不同意，若是她叫卿浔娘亲，那么惊睒的辈分比九州还要高，九州死活不让祂占自己便宜。
诸神吵了很久，最后决定都让她叫哥哥姐姐，这场争吵才算是平息。
“九州，是天道至尊吗？”宋宁纾问。
“嗯，他是九州大陆的规则，那么这片大陆就会以他的名字命名。”
“噢。”宋宁纾点点头。
“父亲，您的虚影并不像妖神那般虚弱，这是不是代表着您不用消失？”祁砚归目带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