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开始想着结婚的事,人家大姑娘敢这么大大咧咧的讲出声。
"最主要的是……"周苹果戳戳唐际秋,唐际秋立刻道"主要的是我明天就要开工,叔到时候你也来看看,给我们指点指点。”
周志才“我呸!还给你们,你这没皮没脸的,我答应要把苹果嫁给你了吗再说了,你那房子黄泥巴垒上去木头墙安上去就是,还用得着我来指点。”
唐际秋也不生气,讨好笑笑说∶“叔,我们这次用的都是砖头。”
周志才气笑“还砖头……”
嗯等等。
他转过身,笑容消失拧紧眉∶“你小子哪来的钱去买砖头”
他摸摸口袋,忽然想去房间数数自家的钱有没少。
乔茗茗适时说“砖头已经跟队长买好了,这段时间的这几批砖头都是。水泥也定足了,明天就会运来。”
唐际秋深谙讨好老丈人的道理“木工倒是还未找,叔你有没有认识的好木工”
周志才也不上当“嗤,你唐际秋认识多少人,哪里用得着我这么个没名没姓讨人嫌的。”
可他说归这么说,态度终于软化了些。
整套的砖房啊,谁不心动。
天晓得他对隔壁周队长家的房子有多羡慕,他们两家还是邻居,住在一起差别多大!
然而周志才犹是不敢全信,唐家能拿出给唐际秋盖砖头房的钱?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都是同村人,每年谁家赚了多少工分谁会不知道。
周苹果拉着唐际秋走近“你们总说人家是懒汉是二赖子,可人家这几年下来,光是卖羊倒差价都卖了不少钱。”
唐际秋拘谨点头,和平常的二赖子模样完全不同。
“走歪路能挣多少钱”
“反正挣下来一栋砖头房。”
周苹果还想说,比咱们家辛辛苦苦好几年还挣钱。
她也想挣这种钱,她和唐际秋有共同语言,她现在还非嫁不可了!
“就这么想嫁给他”周志才恨恨盯着唐际秋,摸摸门牙,他这颗门牙差点掉在他手上。
周苹果点头“你要是实在不爽,你就打他一拳得了。”
唐际秋立刻道“叔您这颗牙要是出事,等我有钱了我给您镶颗金牙。”
周志才∶ “…”
他下意识使劲儿掰掰牙。
“滚滚滚”
“你们都给我滚!”
周志才察觉到自己内心的摇摆,顿时之间恼羞成怒挥手赶人。
他脸红了。
他前几日还在外头说着唐二赖的坏话,如今自家闺女儿要和他在一起别人怎么看他?
他这张老脸还要不要啊
天色已经彻底暗下。
乔茗茗对周苹果使个眼色,几人前后就出了门。
唐际秋捂着胳膊,“嘶”地喊了声,“痛死我了,周三叔是真下狠手。”
周苹果累死了∶“今天这样已经不错了,也就是有小乔在这儿他还顾及着点儿,只是我爹还端着呢”
要是没有小乔在,他爹不是拿扫帚,而是提刀。
乔茗茗看足了热闹,摆摆手“我先走了,周三叔这会儿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小唐你多多拿着家具图纸找他去,他总有台阶下。”
还是那句话,这世界上哪有爱孩子的父母能拗得过子女?
周苹果点点头“我送你”
“不用啦。”乔茗茗颠颠怀里的大闺女儿,“衡衡在家,宁渝估计也回来了,就这么几步路我自己回去。”
她哪里能想得到,宁渝这会儿才进村呢。
“啊啊啊,bububu——”
大闺女儿学精了,愣是不肯走,伸着手往后头,还抓直喷口水。
乔茗茗好一顿亲“小胖妞回去吧,你妈我的手真受不了。”
你是五个月的大孩子了,不是五天,抱你大半个小时我得累死的。
走在路上,乔茗茗换个手托着她的屁股,正甩手甩走手上酸意呢,就听到一阵驴蹄声。
呀,不会才回来吧?
乔茗茗转身抬头,拿起手电筒往路的方向照过去。
只见黑夜中,有两束灯光在碰撞。
乔茗茗眯了眯眼,瞧那边的亮光晃了晃,明显是宁渝,便笑道∶“你怎么才回来?”
宁渝没回答,她继续说∶“你也是回来得够巧,我刚从苹果家出…”
话没说完,乔茗丽瞬间怔住。
灯光中,有一人跳下来,没说话只冲着她激动看。
“我靠。”
乔茗茗呢喃,揉了揉眼睛。
“二姐”
乔小弟站在灯光中,身后是无尽的黑夜,笑得露出白花花的牙齿,无声地喊她。
乔茗茗眼眶蓦地红了。
周队长这时候出声“前面就是知青院了,男女分开住,你们自己进去整行李。”
又转头对宁渝说“你帮个忙,这位小弟路上不是肚子疼吗,带他去余大夫那里看看。”
宁渝感谢地笑了笑“好。”
说着便对乔小弟说“你先把行李放进去,我在外边等你。”
乔小弟点点头,走两步,看乔茗茗一眼,又走两步,再看外甥女一眼。
走到知青院门边,卓寻雁好奇问∶“你在这里有熟人?”
乔小弟只笑笑,并未回答。
知青院不算大,但里面住的人可不算少。这次来了两男两女,里头床铺甚至还不够,得有人挤一挤才成。
老大哥项琪走出来,对他们笑笑∶ “没事儿,这都是小事,刚来都会艰苦些,明天做一张床就好了。”
他岁数瞧着大,又是第一个出来迎接他们的,乔小弟心中就猜测这人来这里的时间应该不算短。
知青中大多都是性子平和之人,大家从五湖四海而来共同聚在一起,组成了别样的家。
要是天天闹腾那哪里行啊,从来都是今儿你退一步明儿我让一步,日子还得包容着过才成。
于是,有人帮忙提行李,有人说厨房锅里有水可以洗澡,甚至有人起火给煮红薯,给他们四人垫垫肚子。
乔小弟把行李放在自己床上,便匆匆赶了出去。
项琪问“他去干嘛”
卓寻雁“他肚子不舒服,队长让人带他去找余大夫。”
项琪点点头“你们叫什么名字”
“孟登达。”
“王红英。”
卓寻雁“我叫卓寻雁,首都人,刚刚出去的也是首都的,叫乔为家。”
“姓乔,首都人?”
项琪是个再敏锐不过的人,瞧着院墙外提着手电筒的宁渝,加上乔为家的相貌,心中隐隐有些猜测。
院外,乔小弟恨不得跑起来。
但他要维持自己路上胡诌的水土不服肚子疼的人设,只能放缓步伐。
“姐夫,我二姐呢?”
走近后乔小弟迫不及待问。
宁渝“…”
“在路边等着,你跟我来。”说完,带着他沿着小路往家的方向走去。
大老远的,乔茗茗手电筒灯光晃啊晃,乔小弟急不可耐,干脆跑过去。
"二姐"
他兴奋得跳起来,仔细看了乔茗茗几眼,又看向彰彰∶“我外甥女对不对!”
乔茗茗眼眶再次湿润“快一年没见,你长高好多了,家里怎么样”
“都好都好”
乔小弟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彰奢,"我能不能抱抱她?"
乔茗茗把闺女塞他怀里“抱吧抱吧,她重的要命。”
接着边拉他走边问“你吃饭没,应该没吃吧,等会儿让你姐夫给你做。”
“没吃,行。”
“你知青院住的下吗,什么东西没有就跟你姐夫说……哎,我们那里还好你等会儿瞧瞧就知道,就是房间少了,要不然我真想让你住我们那儿。”
“住得下,行。”
“你大老远过来累不累啊,我的天怎么这么瘦,你姐夫会抓野鸭,让你姐夫....”
"……行。"
宁渝“…”
倒不必这样,都说不能竭泽而渔,所以姐夫是不是要省着点用?